2月23日,日本国家旅游局(JNTO)宣布,2016年的访日游客人数达到2404万人,创下日本国家旅游局1964年开始统计以来的最高纪录。过去三年,访日游客人数增长了2.4倍。而据媒体预计,中国赴日游客2016年超过650万人次,占赴日游客数量的1/4!
从数据上来看,日本市场一片大好。但看到这个新闻时,记者本尊正在日本九州考察,于是随机采访了当地旅游业者,以及国内批发社多名业者。大家一致感叹:市场很好,但工作不好做,“赔本赚吆喝”。
日本旅游资源自不必说,众所周知,几大利好因素不断刺激着中国游客赴日的热情。下面主要来说说问题所在:
先从次要问题说起。首先,是冷热不均。本州(东京大阪)市场的确不错,北海道和冲绳也表现优异,但对于日本历史、文化、经济都十分重要的九州和四国地区市场反响却不冷不热。由于一些邮轮会在相关城市(如福冈、长崎)停靠,短暂的岸上游代替了深度游,很多客人认为短暂停留就算是到过了,无需深度旅游,而部分地接社成为了专门的“船团”地接,加速了市场的分化。
其次是可达性还有待提高。的确,现在直飞日本的航班很多,但如果想从北京到达九州地区需要转机,而想到达更加不为人知的四国地区则主要靠日本国内的交通工具,中国仅有上海地区有开通到四国地区的航线。可达性制约了市场的进一步发展,以九州地区为例,2016年,前往九州的人数只有30万。
此外,由于日本国内交通便利,各项设施完善,自由行的客人比例快速提升,也侵蚀了一部分旅行社团队行的市场。但对于旅行社来说,做碎片化产品不太容易,一方面是需求太分散,很难提供可以全面满足客户需求的产品,另一方面,如果都是散客的话机票很难控制,价格优势难以保证。
对于自由行客人来说,除了想更为“自由”与“深度”,“比价”心理让更多的客人倾向于自己在OTA网站或平台上购买旅游碎片化产品。众多旅行社向本刊表示,经常会被OTA“截胡”,但孰不知,更为“便宜”的背后却是低劣的产品与体验,看似相同的酒店,但房型更差。“我有一个客人在某网站定的酒店,看着位置与价位都不错,到了以后才发现连窗户都没有。”某旅行社从业者感叹。这种案例屡见不鲜。
当然造成日本市场“钱难赚”的主要原因是基于消费者的“比价心理”之上的消费习惯。日本旅游机构负责人表示:现在日本市场两极分化严重,一端是高端定制团,一端是大众团,而中间层产品市场认可度较低。由于消费者追求低价,市场不断迎合,产生零负团费进店促消费的产品一再出现,更加剧了追求低价的需求。这样的恶性循环架构已然形成,要想打破,还需假以时日。
不少业者反映:市场上经常会有两三千元游日本的产品出现,这些产品如果按正常价格走,连机票都买不下来,怎么可能有利润产生?但现在,市场上这样的产品比比皆是,让人苦恼。
而在日本地接社的眼中,现在一些国内旅行社的做法是短期投机行为。据悉,日本最大旅行社JTB基本已不接中国旅游团队。
当地地接社老板为记者算了一笔账:“如果一个五六行程的团,你没有12万到15万日元我不接你的团。比如说住房,日本再便宜的房子,一天晚上也得7500日元吧,这才两人一间房。你要住温泉旅馆的话,7500能定吗?好像不能定。根据你这个团组成的行程是星期五到这来住,还是星期六到这来住,还是星期天,周末的房价,那都翻倍了。你说我们坐那个大车,您有司机,司机要开工资,我们要烧油,这车给你跑了5天,司机得给人工钱吧?然后吃饭,你中午吃1500—1600日元的,晚上的话你在温泉酒店里面吃,至少比中午还要强一点。你导游要开工资吧,你参观点门票要花钱吧?但现在是怎么做呢?大家比着做低价,能接下来之后就是把这客人来的时候进免税店,本来3000日元的所谓健康食品,一换包装,给你卖两万。然后,导游拿回扣,旅行社拿回扣……那不就还是骗人吗?这样的团我不做,我黑不下来这个心,我也骗不了国人。”
而一些国内的资本因为看好日本旅游市场,不断进入这个市场抢占资源。但据业内人分析,现在日本旅游企业要想在酒店控房都是难上加难,那些说自己可以在日本控房的不知道采取的是什么手段。“现在就是中国人赚中国人的钱。一些中国企业把信誉做丢了,没有信誉的,人就不跟你做。”
当然日本市场的蓬勃发展也并非一无是处,旅游业者表示:前途光明,道路曲折,如果业者可以抛弃“投机”的心理,真正把日本市场做得更为规范,将走得更远。华远国旅日本事业部业务总监刘羽娇也对本刊表示:我们将不遗余力地完善产品、丰富产品,以期应对更大的挑战。记者也发现,市场上不断有旅行社推出自由行产品与高端产品来适应市场需求,只是要完全改变消费习惯,还旅游真正的意义,还需要更多人的不懈努力,以及更多的耐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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